“王家坝精神”主题征文比赛二等奖作品《蒙洼谣》

王家坝

发布日期:2025-06-24

作者:马之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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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洼谣

马之军

 

据载:洪河,系中国淮河上游支流。又称洪汝河。上游小洪河,源出河南省方城县东伏牛山祖师庙南麓,东南流经舞阳、西平、上蔡、平舆县,至新蔡县班台与右岸支流汝河相汇,下流至淮滨县麻里店附近入淮。班台以下称洪河或大洪河,其左岸有洪河分洪道,流经安徽阜南县地区,于王家坝以下流经黄岗、中岗、郜台乡等地。因两岸多为高岗,中间为一连串的湖泊洼地,形成一系列大小不一的小湖泊,故蒙洼也。蒙洼,在历史上均为洪水滞蓄地……

蒙洼印象

阜南县行蓄洪区主要涉及王家坝、老观、曹集、郜台4乡镇,1个阜蒙农场,34个村(居),周边涉及张寨、黄岗、中岗3镇。蒙洼区内居民共45883户191976人。区内安全庄台131座,其中湖心庄台77个,居住47147人;堤旁庄台54个,居住104193人;保庄圩6个,居住40636人。

洪洼地位区于阜南县西南部、洪汝河北岸,北与临泉县接壤,南与蒙洼隔河相望。辖洪河桥、方集两个乡镇及王堰、段郢、公桥、地城、于集5乡镇的一部分,总人口54099户248124人。自新中国成立以来,为确保淮河安澜,先后三次坡堤进洪,两次奉命炸堤进洪,为淮河流域防洪安全作出过重要贡献。虽洪涝灾害频发、多发,灾害损失甚至超过蒙洼,但洪洼未列入国家或省级蓄滞洪区名录,不能享受蓄滞洪补偿、安全建设、安居工程等政策,以致成为全县贫困人口最为集中的地区。

在脱贫攻坚工作中沿淮行蓄洪区是全省脱贫攻坚工作的“坚中之坚”。该区域全长185公里,含阜南蒙洼蓄洪区,颍上南润段、邱家湖2处蓄洪区和姜唐湖1处行洪区,涉及23个乡镇,总面积635.2平方公里,耕地84.5平方公里,总人口108.4万人。行蓄洪区内共有153座庄台,仅蒙洼蓄洪区内庄台就有131座、占全省庄台总量的60%。近年来,省委、省政府高度重视沿淮行蓄洪区脱贫攻坚工作,省委领导多次前往阜阳调研行蓄洪区脱贫攻坚工作,深入一线“解剖麻雀”,有力推动了沿淮行蓄洪区庄台基础设施建设和脱贫攻坚工作,取得了良好成效。 

针对行蓄洪区庄台基础条件落后、易受水灾的现实,大力实施异地搬迁。2018年,省下达阜阳市行蓄洪区迁建任务为1204户、4830人。阜阳市按照“减总量、优存量、建新村、分步走”的原则和“一台(圩)一方案”“一区一方案”“一区一规划”的要求,加快推进相关迁建工作。目前,蒙洼蓄洪区湖心庄台、沿堤庄台人口安置工作已有序开展。

按照“变劣势为优势、变对抗为适应”的指示精神,依托沿淮地区丰富水资源,大力发展适应性农业,积极种植杞柳、莲藕、茭白、水芹、菱角、芡实等水生作物,推广稻虾养殖、稻鸭共养、鱼莲共生等生态综合种养模式,真正变“水患”为“水利”。目前,已发展池藕等水生蔬菜6万亩、稻鸭稻渔等综合种养面积达到了10万亩;永强番鸭项目落户阜南。按照景点景区标准,对沿淮行蓄洪区22个庄台进行全面整治,打造“乡村有栋房、房前一口塘、房后一片林、周边一方田”的沿淮农家乐休闲游。 

蒙洼呓语

  家乡地处蒙洼之地,从小见惯了水草丛生,虾蟹满塘的记忆,自然对这里有着深藏心底而又无法言状的情感。我着蒙洼的浊水长大枕着声入眠;回首往事,依然不能把蒙洼这架老旧的二胡腔调默默拥入怀中使之铿锵击响。

“深水鱼、浅水藕、滩头洼地植杞柳。蒙洼湿地趣事多,乡间小调故事说。鸭子白鹅水上飘,牛羊遍地飞禽走。滩涂多,路难走,生意做大无盼头。冬风瑟,夏水灾,一亩庄稼八分败。新时期,新时代,改革号子吹起来。走水路,发水财,反弹琵琶念水财。 这是流传在阜南蓄洪区百姓传唱《弹琵琶》当中的一段民间歌谣,讲的正是蓄洪区百姓如何消除水患危机,发展适应性农业的新篇章,新缩影,新写照!

初春袭来,漫步于阜南蒙洼湿地,很自然的就走到郜台乡。去过很多地方,只记得那里的道路位于淮河中游北岸,地处蒙洼蓄洪区最下游。由于自然原因,境内低洼湖泊、湿地众多。对于如何发挥荒滩、荒坡多和饲草资源丰富优势,发展草食动物养殖自然成了一批蒙洼人走出乡村,创业发展的理想选择。一度蒙洼地区肉牛肉羊养殖量达二十多万头,而水禽养殖,连接着郜台、曹集、黄岗、王家坝、洪河桥的大片湿地,多年前从不登大雅之堂的龙虾、泥鳅、黄鳝、黑鱼等沟渠水产,在饱经沧桑的蒙洼人辛勤耕耘下,也都华丽变身成地方名优特产。

想起那些记忆中的那些水生植物:浅水藕、芡实、茭白、菱角……

想起蒙洼绵延不断上百公里的湿地,不觉使我忆起那一年四季的断章。而那每个漂浮心底的断章里却在前人开垦抛荒、筚路蓝缕中写满了祖先的希冀、掺杂着水鸟的叫声,只见沟渠里秋风又刮响芦苇的苍茫,嬉水的鸭鹅的点点浮光掠影,好似一抹弥漫在这淡淡章节里,让人氤氲心头的诗篇……

大田栽秧排对排, 莫把身子挨拢来;退脚要端行行正, 端端正正妹才爱。大田栽秧排对排, 莫把身子挨过来;我那丈夫小气很, 说出田地排。大田栽秧角对角, 脱了花鞋挽裤脚;哥哥才叫栽得快, 两下栽完接我来。大田栽秧行对行, 大姐二姐来帮忙;没有好的招待你, 青菜萝卜打菜汤。

蒙洼地区,数以万计的农民主要以耕地为生,栽秧歌》里描写的场景在这里也很常见。他们把对未来,对生活,对理想的梦想种子深埋在岸边肥沃的土壤里,那春天的犁铧掠过泥土的声音又压低了谁人的夜曲!晨雾漫漫,时光匆匆间,只记得黄土上挥汗劳作的人们生命不息,奋斗不止的誓言! 

他们承载着风月的摧残与穷苦生活的苍凉,在沉重的现实下以一位农民的姿态书写着蒙洼故事里最浓墨重彩的一面。深夜,是谁还在倾听属于河流沿溯上涨的血管。蒙洼的水声里,汹涌着人们对新生活的渴望与追寻。 

此刻,蒙洼的水花已渗透村庄的月光和庄稼的呓语,又与谁人听? 

四里湖

猫,蹦蹦跳,蹲在洞前喵喵叫。老鼠,见了,躲在洞里睡半半。小猫,性子急,想捉老鼠捉不起。椿树椿槐树槐姥姥上搭戏台,人家闺女晚靠席乌鹊南飞绕树栖,羸羊跪乳报母恩,花花闺女何处寻?却看夕阳黄昏后 ,东边骤雨嘀嘀嘀……骑的驴儿,拿的鞭儿穿的套鞋露的尖儿爹看见,接头父 娘看见,接包袱 ,嫂嫂看见一扭顾 ,你扭,他一 ,当天来了当天走 ,不吃恁类饭,不喝恁类酒一走走到庙后头 ,碰到一大黄狗 ,汪汪叽叽咬两口。

这是我在一次去四里湖走亲戚时,听到一群小孩子互相传唱的谣歌《小猫咪》。其实,四里湖就是蒙洼蓄洪区内一处近百平方公里的原始湿地。这里地势低洼、沟壑纵横、湖泊棋布、水鸟云集,有着淮北平原不可多得的湿地景观。 这幅画卷纵穿六个乡镇,绵延四十多公里,曹集大桥横跨滩涂两岸,这片湿地由东北至西南方向绵延五十多公里,平均跨度约四里左右,因此被人们称为“四里湖”。

初春草长莺飞时、牛羊成群结对日。盛夏水天相连处、白鹭翩跹随风舞。深秋草木斑斓丛、色彩绚丽四里景,寒冬银装夏素裹、春吹草低秋果香。

四里湖不仅有美不胜收的景色,这里还夹杂沧海桑田中最为厚重的历史和人文情怀。主要是四里湖在内的大片地区,是近几十年来年来依然承载着蒙洼蓄洪区的重要功能区之一,在王家坝闸1953年建成后的65年沧桑岁月里时里,18万亩良田有15次在顷刻间变成了一片洪水肆虐的世界,几十万蒙洼人民共同顾全大局,谱写了一曲舍小家、为大家的王家坝精神,则成了蒙洼湿地最厚重也最沉痛的代言……

四里湖,鸟栖池边树,鱼戏莲叶边;多么美好的画卷啊!这里不仅有水,有鱼,还是野生动植物的乐园呢!这里有白鹭、锦鸡、野鸭等被列入国家一、二级保护名录的野生水鸟50多种;有杞柳、莲藕、茭白、菱角、芡实等水生植物100多种。每年春冬两季,北上繁衍后代和南下越冬的候鸟都要在这里歇脚,良好的生态环境为这些候鸟提供了食物充足的临时居所。

四里湖不仅有美不胜收的景色,还有着悠久的历史和一些令人感慨的故事。十几万蒙洼人民为顾大局,舍弃了自己的家园精神,不仅成就了四里湖,还成就了四里湖与时代之不朽的情怀。堤坝不远处还有一个名叫“贺胜台”的地方,传说南宋时期的抗金英雄岳飞打败金兀术后,凯旋而归,其子岳云路过此地,便筑起一个高台,在此庆贺。经过多次实地查看贺胜台遗址,发现它高出地面多点向南有一石碑,四周空旷草木横生!碑前香灰成堆,多年来经久不息香灰堆积层厚达三米之多,可见人们对贺胜台的虔诚祈求还是很具影响力的。这儿曾经出土石器,还有带孔石铲石斧石镞;陶器有陶纺轮陶鼎足、鬲足数量众多。因遗址处于两河交汇口,每逢汛期面环水,台地东端临河处大部分被水冲刷崩塌,形成陡峭断面,文化层清晰可辨。遗址文化层分两层,下层为二里头文化层,上层为商文化层,向南望去,蒙洼风情尽收眼底!

面对淮河“十年九淹”的自然灾害。几辈蒙洼人种植杞柳,自学柳编技艺并世代相传。当地百姓(黄岗南部)处于蒙洼蓄洪区,每至淮河王家坝开闸泄洪,这里便是汪洋一片。当地群众就利用低洼地种植耐淹的杞柳,以“编筐打篓、养家糊口”为口号,善编笆斗、簸箕、箩、箱包等民间工艺品,且花样繁多、古朴别致,富有艺术性而逐成规模。

辣蓼草

拿起锄头锄野草,锄去野草好长苗。立夏锄田遍地走,人伏锄头不离手。头遍浅来二遍深,锄头拉到庄稼根。湿锄高粱干锄,小雨带露锄芝麻。锄头有水又有粪,锄头底下出黄金。稖头田里锄三朝,拐儿粒子结到梢。勤锄棉田苗旺,结开花白如霜。豆薅三交粒子圆,谷锄七交米香甜。”这是流传在蒙洼地区《锄草号子》中的一首民间歌谣,而许多田间杂草至今我依然还能叫上名字,像狗尾草、茅草、菟丝子、辣蓼草、马齿苋、牛筋草、狗牙根这些田间野草在庄稼地里也比较常见,但给我留下深刻印象的还是辣蓼草。

辣蓼草,在蒙洼地区还有一别名叫:绵毛酸模叶蓼。一年生草本,高0.5~2.5米。茎直挺立,好似一个乡间大高个儿,枝叶间多分枝,花叶表面有多数紫红色小斑点,还有绵毛点点的感觉。尤其是夏季时节每一个结节会膨大。它的叶子是互生关系;叶片披针形,先端渐尖,基部楔形,全缘或微波状,上面深绿色,被疏绒毛,下面密被灰白色绒毛;托鞘膜质,筒状的样子,在蒙洼中尤为显眼。比较特别的是它的花瓣较小,绿白色或粉红色。花期常在初夏时节,尤其是在中秋之时辣蓼草火红而又发涩的气息铺展开一大片土地,在太阳炙热的气息下给人一种扑入鼻腔的苦涩酸辣之感,那味道着实让人鼻息不顺啊!

正所谓:“生于斯,长于斯。”我是一位农家的孩子,从小便跟着妈妈和哥哥的身后到处放羊、放牛,而辣蓼草则是牛羊比较喜欢吃的食物了,这些大家伙儿总是喜欢往一大片紫红色的草丛靠近。于是,牛羊便成了我初识这漫长人世最早的玩伴,因牛羊爱接近这些草丛,于是那个曾经站在田埂上吹号大吼的孩童便对这不起眼的辣蓼草充满了浓厚的情感。自小家中人口多,生活上也是特别拮据,严重到不敢胡乱浪费碗中的一粥一饭。在我们家,从来都是家中哥哥穿下的衣服给妹妹穿,妹妹穿不破接着再给弟弟穿……记忆中,印象最深刻的蒙洼趣事,就是小时候和父亲一起拉着驾车子下湾地割辣蓼草当寒冬的柴火烧。按照当时父亲的理由就是:“这东西,烧锅煮饭贼有劲,就像抹了油一样,出锅快呀!”我们用镰刀在柳条地边、田埂、荒滩、甚至河岸边随随便便就是一大抱枯草茎,只见父亲用绳一系毫不费力的背起来就走了。可不要小看这隔三差五的拾柴生活,在农家一到寒冬腊月如果没有那成垛的储备,煮水烧饭立马就成大问题喽!

至少,有了这一垛又一垛的干柴草,圈里向来聒噪而又性子急的羊群安静多了。 一头小羊羔在吃草的瞬间,还不忘用眼睛的余光来打量着四周的动静,对于吃草它们总是不慌不满,一点一点的咀嚼、品味、消化。就像一代又一代蒙洼人,无论面对土地的富足还是贫瘠,只管低头耕耘,那挺直的腰杆能把沉重的农活勒进光秃秃的脊背,春去秋来,逝去的长辈们用接近死寂般沉默的劳作完成了与蒙洼土地,与古老村庄,与贫瘠黄土的交谈。 所以,每一次来到蒙洼的人们所能想象到的无非是洪水,是旱灾,是悲怆的情怀。因为这里已经在过去几十年的岁月里作为淮河蓄洪区,被洪水吞噬过。不得不说,这是几代蒙洼人为此付出的巨大牺牲啊!

这使我想起了蒙洼地区的一种牛,黄色的发须,体格健壮、短耳阔鼻,没有大长角的那种黄牛。它,活着的时候,耕地是黄牛铭记于心的使命;它,死后的空闲,人们也没有赋予它太多悠闲时光,皮毛变卖肉食煮制,多么可怜而又凄苦的一生。所以,在黄牛生命终结的时刻,你会发现它大大的眼睛是不瞑目的:也许是在凝视着多灾的蒙洼,也许是在抗衡着此生的不公,也许在倾诉着来生的祈祷。好似这一辈子的沉重苦难终于平摊在这受灾的土地之上了,而那抗衡的眼角还朝向太阳冉冉升起的远方…… 

马岗头记事

流传在蒙洼地区的民间歌谣有很多,而下面这首《巧木匠》就写出曾经岁月沉淀中,那些古老民间手艺人的传奇故事。不信,你读小小花蕾结牡丹,看得容易做的,巧匠不是仙家做,张班鲁班传下来。木头出在何地方,蒙洼滩头丘土里。春二月草青青,东家摇起帆船,大山头摇过三十六,小山头经过七十二,大小木头撑一排,八月十八潮头生日送下来。地理先生翻历书,挑选黄道吉日好时辰,雕龙画凤惹人爱。木匠师傅手艺精,左手手银镶墨斗盘,右手悬空凤凰印,银钉宝寸不差半毫分。头段要断通天柱,二段要断大正梁,三段要断龙门撑,各式木材配舒齐。木匠师傅手艺高,左斩斩,右斩斩,左边斩出描金龙,右边斩出戏凤凰,扑三扑来焰三焰,造起十埭九天井。出跷头旗杆竖八根,隔河照墙画麒麟,开口狮子左右分,三级头阶沿石亮晶晶。东辕门相对西辕门,两面看壁有戏文:桃园结义三兄弟,沙滩救驾薛仁贵,赵子龙救驾刘阿斗,岳家代代出忠臣。偶得巧木献与谁?东家阿婆喜得孙,东坡姑嫂添新房,南塘少年连理枝,北庄新娘喜庆时。

小小歌谣《巧木匠》,写出喜庆少年郎。说起婚丧嫁娶的种种规矩来,蒙洼地区还依然保持着古老的的传统。尤其是最为热闹喜庆的的结婚仪式,一般都是由村中的长辈,也叫“支客”安排。

说起传统的民俗婚礼场面,故事又好像把时空拉回到好似儿时看到的结婚场景:过去没有轿车,新娘出嫁都是坐大花轿,新娘在上轿前必须得给父母扣头,感谢父母多年的养育之恩,之后新娘由两名人搀扶着面对父母离开,至到门口后方能转过身走。

用红绸缎方巾遮盖于新娘的脸上一辈人称这是盖头。在新娘来到新郎官家门口下轿时,要走用芦苇席铺的路,这时,支客就高声喊“来到蓝桥前,用目视下冠,一旁垂杨柳、一旁润花全,天地间摆到院子正中间,一对新人走到喜堂前……”喜堂上铺着红布,上面摆放有个斗,斗里面装满五色杂粮。回想起那时的婚礼场面,老先生好似历历在目,斗里面放着一面镜子和一杆秤。“一面镜子是一对新人照照各自的缺点,一杆秤是双方称称自己的心,寓意着在以后的生活中两个人要好好过日子。”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在乡村支客响亮的叫喊声中,婚礼进行完毕,新人步入洞房。当新郎、新娘进入洞房后,女左男右坐在新床上,新郎的亲人也要拿谷、豆、果子等物撒一遍,这种习俗称为“撒帐”。古人认为谷豆一可以避邪,二是寓意如这些植物种子一样,预祝新娘早生贵子、多子多福。

也有些地方是让一对新人吃放在一个碗中已经煮熟的鸡蛋,然后问新郎:“鸡蛋是生的,还是熟的?”这是必须回答:是生的,也有寓意早生贵子的喜庆之意。

“现在的年青人也应该知晓咱们老祖宗留下的忠孝礼节。”在今年过节的时候听到一位老先生说,现在的年青人结婚办事讲究西方式,中式的传统婚礼基本上见不到了,真希望还能看到这些传统的东西,至少到我们这一辈不能断吧!”

  此刻,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能回答他的问题。

小小麻雀

小麻雀,尾巴长,讨了媳妇忘了娘。爷娘踏在脚底下,媳妇抬到头顶上。 爷娘走过就嫌臭,媳妇洗脚也话香。出房一步对妻讲,外走千里不告娘。打工在外吃酒肉,可知爹娘在家想?待敬娘子鱼肉饭,父母叉筷白眼。买了东西妻房藏,不许娘望一望。娘想吃小红枣,总管推说没银行媳妇要吃大胡桃,东奔西跑也办到。夫妻恩爱应该,没有爷娘你哪里来,就是西风吹大你,总十月娘怀胎。若不听人告劝,准有一代还一代!

我一直固执地认为:“ 蒙洼的情感是写在诗行里的故事。”记得小时候妈妈就经常唱起《小麻雀》的歌谣,充满豪情壮志的我,还总是说:“忘不了,一定忘不了娘。”可是,曾经的誓言又一次被现实打倒,古老的孝道面对常年外出打工的人群与不能回家的遗憾,而我们应如何坚守那曾经的誓言,依然值得人们深思?

当那些年少轻狂的故事早已发霉,变质而成为了心中永远的往事之后,是谁还会再次把往事提起。蒙洼的稻田里,还有两个天真无邪的孩子,还是往日的稚气未脱,时间总是飞快的在我们指尖飞快地滑过,转眼之间已是他小学毕业的那年,我去了千里之外的都市求学,在某个荒芜的夜晚,突然接到他打来的电话,远在彼端的他,先是不停的笑,不说话。我先是一愣,继而才凝过神来,猜中是他。  

电话之中的他和往日记忆中的模样并没有改变太多,只是说在沿海一城市鞋厂打工呢!刚来的小工,不想上学罢了。我也没敢细问,只是通过电话零零乱乱聊了很久。  

至于那么多从蒙洼乡村走向城市打工的故事,其实:我懂。只是,你懂吗?  

一天在街道上散步偶然读到青年作家王小妮的一段文字:在关公庙门外吃拉面,到处是污水肮脏的马路边,一个少年弯腰在一汽车轮胎似得橡胶大盆里洗脸,那张脸像一张不大的黑土豆。他扑着水大声唱歌,黑盆里的液体被这个歌唱者飞溅得零散散、亮晶晶。不远处是一张临街的面架,一个妇人正用力抓揉一块巨大的面团,我误以为他们是母子。老妇人歪歪脸笑着说:我雇的,刷碗的小工!  

这又使我想起了想起了从蒙洼走出而远在都市打工的少年马亮,一个稚气未脱的孩子,一副年少无知的摸样,一切迷迷离离的未知,又开始呼唤在我的耳畔……

现在的蒙洼之地,很多人都选择外出打工,终于改变了往日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艰苦岁月。在忙忙碌碌的流水线间,或许是早已看惯了城市的灯红酒绿,自然对眼前的乡间僻野有着太多陌生感。而我,却倍感熟悉,也从未远离过这片土地,以致后来把工作也安放在了这片蒙洼土地之上。但每次想起小麻雀,我总会想起我的母亲与儿时的少年玩伴来。母亲是和更多的乡民一样,都始终眷守着蒙洼大坝南岸那几千亩湖地,在四季的变换中秋收冬藏,耕种忙碌间细数着那一年的收成。我经常能听她说:“机耕费多少钱,化肥撒多少,南地的豆子可管收,今年又发洪水了……”好似一年的收成又将泡汤了一样,可事实上我们那儿种地是经常被洪水侵扰,每年的夏季农田变深湖,麦田在洪水中也遭殃,乡间通往郜台乡的道路受阻,只能乘船来往。看着眼前的一切,老人的额头上顿时摔下滴滴冷汗,多少日辛苦的耕种劳作,又白费了。只好拿起镰刀和锄头下地割草喂牛喂羊。而在晨曦映射的芒光下,是几滴紧紧挂靠在洼地狗尾草叶上的露珠在和蟋蟀嬉戏,一大群孩子拿着网捉虾捕蟹,傍晚的暖风吹拂着乡民沿着大坝顺着洪流,向洼地深处走去…… 

洼地,就是那一大堆一大堆的碎土挤在一起,高高的土堆。凸出洼地的视野,这种情结在老家叫作坟包,有的老人也叫它土岗子。 就在土岗子上,当洪水吞噬洼地时,我见过我的母亲哭了。她来回无数次蹒跚在土埂上,最后又坐下来,在水边插上木棍做标记,预测洪水的涨落情况。有时,也用手抚着庄稼,就像小时候抚摸我那被雨水打湿的头颅和不听话的倔强一样,内心充满了无奈。她矮小的身体缩成一团,在没有被淹没的玉米地旁边观察着一大群蚂蚁急匆匆的搬家,那迁移的队伍形成了一大片不可计数的蚁群。远处,还有几只不知名的鸟儿在坟头尖叫,在湿气沉重的暮霭下我看不清有没有小麻雀的身影。或许,跨过今夜的湿漉漉蒙洼,它们这些千千万万细小的生灵组成的庞大队伍,就会带甜蜜与幸福抵达远处的“家”。   

走过蒙洼

“脚踏扶梯步步高,手托一盘馒头糕,那好比八仙过海采仙桃。仙桃不可凡人摘,王母娘娘赐下来。老东家快把喜单张起挂,讨个吉利好还家。欢打锣鼓乐吹哨,王母快把寿糕抛。寿糕抛在中,万事如意喜冲冲;寿糕抛在东,日出东方万年红;寿糕抛在南,空船出去百船还;寿糕抛在西,日落西山金鸡啼;寿糕抛在北,不老松来东海财。”

远去的《祝寿词》也渐行渐远,在抑扬顿挫的吼声下人们欢快的笑声也很少听到了。可是,蒙洼人传唱这寿词歌谣中搞笑语句,也期待着来年长寿的好运气,但随着年后一波又一波年轻人,踏上远行的大巴车绝尘而去之后,留下的更多的却是怅惘的的眼神与空洞的岁月。在村头的大石墩旁,白发苍苍的老者在寂寞地听着戏曲,只见身后的大黄狗目光懒散地眯缝着双眼;手拿板凳的老太太挽着孙儿急匆匆地向教堂走去……我沿着蒙洼的河岸向前走去,极力思索着眼前河流的源头在哪儿!沿途的滩涂上,大片野草肆无忌惮的疯长着,长满倒刺的苍耳尽情地向河岸伸展枝叶,那残损裸露的发白的蚌类、贝类壳,以及几只死鱼发臭干瘪的躯体在好似在微风中低声诉说着什么……

或许,我想我要是走累了,不能走到那远方的源头,飞鸟可以帮我走;而飞鸟累了,白云又能帮它走吗?此时,蒙洼不语。只见鸟雀和微风的轻声呢喃下响彻苍穹之上,草丛下的叫天子疾速冲破这蒙洼的宁静。

在唢呐声飞扬的河道上,蒙洼的故事还在继续生长着。那年的洪水侵袭过的洼地又重新长出绿茵茵的庄稼,那年经历洪灾的母亲终于抹掉内心的旧伤。鱼鹰又回到平常的往日,嘴里叼着鲜活的猎物,毫不客气的在向主人炫耀什么。在这三月的蒙洼,我以艰涩而又舒缓的笔调默默地叙写着过往的故事,过往的亲人,以及过往的回忆!三月的蒙洼里,老柳树抽出嫩芽,一群燕子叽叽咋咋在忙着衔草筑窝,几丝暖阳的气息从江淮两岸扑面而来……

  我又来到这久违的洼地,像两个老伙计会面一般。我在这片洼地上写上属于自己的赞美与辉煌,赞美那一粒伟大的泥土护住了那一株株可爱的麦苗,赞美丝瓜花从三月节气的墙头上爬上架来,开出一片金黄为迎接好日子的到来。我们一大群小伙伴,在蒙洼突起的高地上做游戏,在三月的花丛中和蜜蜂游戏,一起期待着高粱穗子泛红的季节我们都知道有一种高粱秆能当甜秆嚼,零嘴吃。在乡间地头,我们多撅泛青的高粱甜杆贪嘴吃,这多多少少在农人眼里是有点不地道糟蹋庄稼。不过,撅甜秆得撅在骨节上,寸劲两下撅掉。撅不利索弄不好非得把手拉破出血,还生怕被这块地的主人瞅见,更得慌忙往下撅。于是,我们只好在高粱地里钻来钻去,找几个野花掰到手拿出高粱地,地主人瞧见不会责问。秋收,割倒高粱秆,农家人用掐刀掐高粱穗,掐累了粗嫩的甜秆吃。我们做小孩子,牙口好爱嚼这口的,就这样孩童时我们一大群小伙伴每个人手里都攥着一大把,甜美的感觉一直浸润在儿时的记忆中!

后来啊,大学毕业后的我把工作安在蒙洼后,时长忆起儿时嚼田根的伙伴来:听说大毛哥哥在上海电子厂打工,小俊弟弟在外地一家汽修厂当学徒,虎子弟弟去了遥远的北方学理发,还有文静妹妹也考到农村小学当老师好像的是英语和语文,听她发消息留言挺好的,我也就没细问,只能在心里默默地祝福她吧!记忆中,留下的还依然是那时的我们还会在已经成捆的高粱里翻找,牙咬被镰刀割过却带着甜味的茬口,甜的挑出收拾干净后,截短打捆装进衣兜里回家慢慢嚼。

你,嚼我,也嚼!蒙洼深处鸟雀飞,滩涂平田故事多。沦落他乡身是客,酸甜苦辣人自知。美好的蒙洼谣就这样静悄悄的,随着对她美好的幻想与匆忙的吟唱也便悄悄地沉睡在那个苦涩而又干瘪的古老岁月里,随生命与遥远的记忆一同流逝在茫茫人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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